贺成

薄暮维也纳6月11日星期五傍晚

欧洲之旅的第一站是奥地利的维也纳。我们在薄暮霭霭中下榻在市郊的ArtisTowerHotel饭店，从九楼隔窗远眺，起伏的山坡片片牧草、森林，和饭店的绿化带连成一体，没有围墙，无遮无碍，组成维也纳晚春的交响曲，我急忙用速写记下这新鲜的一瞥。

蓝色的多瑙河6月12日星期六上午多云

卡伦堡山意思为家中的山，我们在山上俯瞰维也纳、多瑙河。近处的葡萄园和牧草地，经纬交织向远山延伸。一曲《蓝色的多瑙河》，令人魂断柔肠，可眼下的河水并不是蓝色，那是季节和光线的原因，当然还有施特劳斯当时的情感。回来时，在河边参观了垃圾处理中心，那是现代建筑艺术和实用工业相结合的绝唱。

斜阳残照古罗马6月13日星期日傍晚

出机场进入罗马城时已是夏日暮色了，典型的地中海气候。伞状的罗马松，黑黝黝的凯旋门。斗兽场、大浴室、水道桥等遗址残垣断壁，在黛蓝色苍穹下被昏黄的灯光照射得更加神秘，令人激动不已。

罗马寻幽6月14日星期一上午晴

残阳斜照的古罗马，像偌大的露天博物馆，山上、地上层层文化积淀，产生了不朽的精神，面对斗兽场、万神殿等罗马古文明的杰作，我不禁惊呼：我们的阿房宫!我们的未央宫!

夜色幻影罗马城6月15日星期二晚告别罗马

条条大道通罗马，我穿过时光隧道，来到古罗马的城头，领略了帝国的往日辉煌。

意大利骑警6月16日星期三上午佛罗伦萨

参观米兰大教堂和达·芬奇广场后，准备前往维多利亚走廊(服饰一条街)购物，车子把我们带到市中心的一座古堡。这曾是显赫一时的施褔査家族的城堡，现辟为国家军事博物馆，巧得很，在土炮石弹遍布的壕沟旁，碰到了全副武装的意大利骑警，英姿飒爽的欧洲小伙，纯种的白马和赭红的古堡形成鲜明的对比。

边境小镇6月18日星期五上午晴告别意大利

在意大利和瑞士边境处，领队正办入境手续，右侧山坡现代化的小镇很迷人，我在公路边用十余分钟画完一张速写，很快被喊上车，原来出入国境如此简便，就像我们从这个省到那个省出差一样。

瑞士田园6月19日星期六小雨

从意大利驱车北上，穿过行驶近三个小时的隧道，穿越著名的阿尔卑斯山，我们看到的是瑞士美丽的版图，有“欧洲屋脊”之称的瑞士，以高原和山地为主，有着丰富的森林资源，但政府还要进口木材，多么吝啬呀，高山瀑布，绿树成荫，纯净的空气，优美的田园，最适宜人类居住的独特环境，令人流连忘返。

啊!古堡6月19日星期六上午晴

列支敦土登公国位于瑞士和奥地利的边境上，山上是王宫、巍峨的古堡，山下是首都瓦杜兹，现代化的城市，下汽车碰到的都是一批批观光客，我沿着小街走到另一头，才看见办公楼寓、教堂及稀少的本地人。在许多旅游纪念品小商店中居然有一现代艺术画廊，雕塑、编织、抽象画均有品位，女主人很热情地让我们拍照留念。

阳光下飘忽的草原牧场6月20日星期日晴

山峦起伏，野云飞荡，阳光飘渺下的瑞士田园，风光旖旎，变化莫测。

微雨苏黎士6月20日星期日小雨

苏黎士同日内瓦、莱芒湖、沃苇、卢塞恩、伯尔尼一样都是旅游、滑雪胜地。小雨中的苏黎士湖朦胧含蓄，利马特河对岸的双塔式罗马大教堂、菩提园更加显得安详、静谧，而一街之隔的后面则是世界著名的金融中心。

日内瓦湖畔迎婚人6月20日星期日雨转晴

近午时，空气清新，阳光和煦。我和华拓君在日内瓦湖畔小街闲逛。我买了一件墨色休闲式皮上衣，很满意，立即就套在衬衣外，欧洲五六月份的天也是乱穿衣，虽穿皮衣，却不淌汗，觉得很舒服，正得意地留影纪念，忽然马蹄嘚嘚的声音，两驾古式的马车载着一对新人及亲属来到湖畔，给宁静的码头带来一份温馨和热烈。这是一群等待上游船的迎亲人，看得出很有教养和礼貌，小声地谈笑，温文尔雅，新郎温柔地为新娘擦拭面颊上浅妆，在高大的白马衬托下，一派欧式古典的浪漫画面，很经典。

大学艺术节之——南美乐手6月20日星期日上午晴

只有一块标志的日内瓦大学，如同大公园，星期天正逢一个国际音乐节在此举行。草坪上有苏格兰风笛、自行车杂耍表演，来自南美的民间艺人正坐在草坪上，如痴如醉地演奏打击乐。那跳跃的音符感染力极强，引得众多的人驻足聆听。还有一位欧洲大嫂，听得兴起不禁赤足翩翩起舞。我亦为其陶醉舞之蹈之。

大学艺术节之二——情溢校园6月20日星期日上午晴

星期天的大学草坪是年轻人的天堂，休闲、缠绵、浪漫，初夏和煦阳光下，迷人情调溢满校园。

大学艺术节之三——斯里兰卡歌舞6月20日星期日上午晴

来自斯里兰卡的黑姑娘，娇巧玲珑，她们用灵活的手和脚告诉我们南印度洋的热烈和典雅，那独特的表演技巧、那手链、脚链、头饰令我想起南亚犍陀罗艺术的精髓。

小镇晨钟6月21日星期一晴

从伯尔尼去洛桑的路上，司机额外又带我们去一新景点—葵耶荷城堡，小城建在半山坡上，白色窗格、绣花窗帘的木屋，像童话般的世界，静悄悄的，杳无人迹，我走在洁净的碎石道上不禁激动地喊道，白雪公主，你在哪儿？不算高的山顶有一古堡教堂，逆光下显得悠远深邃，回首山下初阳普照的田舍、树木，刺绣般的整齐排列，在湛蓝色的天空下像块美丽的地毯载着白马王子飞来。

远方的客人6月21日星期一晴告别瑞士

滚滚的风，遥遥的路，绿色的牧场，神秘的远方客人呦，今宵醉倒何方？

丽都歌舞6月22日星期二晴

巴黎之夜的“红磨坊”、“丽都”歌舞场诞生了风靡一时的“康康舞”等艳舞，百年来常演不衰。那满台的美丽的法国女郎在三维空间的舞台上华彩异服、香艳绝伦。空中、台下，从灯光、布景，配以高科技的手段，在变幻闪烁的霓虹灯下，全方位地展示出热烈浓郁的浪漫情调。

巴黎这座欧洲之都有着二千多年的历史，许多心仪已久的著名建筑物和美术馆、歌剧院都在这里，多年来是全球艺术的中心。我在这里感受到古典和现代建筑的交响。首先参观埃菲尔铁塔的设计者古斯塔夫·埃菲尔的半身铜像。小巧得很，在塔下和320米高的铁塔钢材形成鲜明的反差。坐电梯直达塔顶，令人激动，全城风貌尽收眼底。塞纳河两岸许多建筑呈现大小不同的方形，鳞次栉比地排到天穹，傍晚的余晖把这座以灰色花岗岩石料建筑为主的城市镀上黄色，和建筑物上面的金色雕塑一起熠熠发光，显出巴黎的豪华。人家真有钱，这些雕塑品都用金子镶嵌、包裹的。市政厅、大教堂、凯旋门、拿破仑广场等都可圈可点。随着我们下塔，又参观了巴黎新城，新凯旋门在天穹下，呈方形建筑，像金字塔一样和旁边的许多摩天大楼组成了现代建筑的绝唱，我徜徉在新街道上，领略现代化都市的时代气息。

巴黎圣母院6月23日星期三晴

饱经沧桑、凝重如铸的巴黎圣母院大教堂，恢弘而庄严，自十二世纪初耸立在塞纳河畔以来，在这里演绎了法兰西的历史。自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改编成电影以来，吉普赛女郎艾斯米拉达、敲钟人卡西莫多更是家喻户晓，从圣母院后门出来，围墙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漂亮少女正用美妙的歌喉献艺，那婉转的花腔女高音在空中回荡......联想到贞女玛丽娅以及围绕着圣母院所发生的许多感人肺腑的故事，令人怜悯凄然、柔情肠断。

卢森堡小峡谷6月24日星期四上午晴

从巴黎开往比利时的布鲁塞尔，途径卢森堡，车子停在卢森堡小峡谷的一侧，对面是尖塔式的王宫，下临峡谷，中间是一步可跨的涓涓细流，比起美国大峡谷来，逊色得多，可我为了洗鞋子下一趟也真够气喘。原来我只顾画速写，一不留神在凭栏角处踩上了“地雷”，在欧洲也碰到这种懊恼的事，真没法儿。

荷兰牧场6月25日星期五中午晴

阿姆斯特丹市郊牧场高高的风车，精致的木屋，艳丽的鲜花，密集的河汊，肥壮的奶牛，人们悠闲地生活在如同童话般的世界里。

荷兰木屋6月25日星期五上午晴

荷兰阿姆斯特丹是驰名世界的大码头，它是填土而建的城市，平均低于海平线1.5m，仅70万人口的城市就有1000多座桥，我笔下的这座桥是否为其一呢？

柏林墙6月26日星期六晴

从波恩出发在莱茵河与摩泽尔河的交汇处我远远地看到耸立于岸边的铜像，那是德皇威廉一世骑马持枪的英姿。在它的一侧三块拆除的柏林墙矗立在游人如织的绿地旁，为号称德意志之角的克普伦茨城多了一道特殊的风景。

街头即景6月27日星期日晴

旅欧返程时，途径德国名城波恩，逗留大半天时间可观瞻市容。正逢啤酒节，欢乐的人们载歌载舞。街道旁黄色的遮阳伞和凉棚连成一片，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盛装男女在温暖的阳光下，悠然自得地品酒、交谈。我亦为之感染，要了一杯，坐在其中，口呷慢饮。德国啤酒，真是味道好极了。

1999年6月10日-6月29日

和几位画友应德国友好人士之邀，顺及遍游欧洲十国，激动之余根据速写创作一批水墨画，并为画配文。

后记

新世纪的钟声已经敲响，回首四十年的学艺之路，东方和西方两大艺术体系一直在脑海里碰撞，“欧风汉骨”、“西学东渐”。我站在中国传统绘画的门口翘首盼望再到西方的艺术殿堂去朝圣，尽管这个机会来得太迟，匆匆而过，留下的又是只鳞片爪，但还是结个集子以诉心曲。

我主攻中国人物画，也偶作山水、花鸟，聊以蒙养笔墨，体验传统之堂奥，面对新奇的西方世界和今后的新时代，为何画？不管它姓“中”还是姓“西”，艺术对象变了，打碎两个泥人重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泥和水是必不可少的，笔墨、精髓还是要的，把“旧我”打破，重新组合，变出点新玩意儿，变出点“味”来，是这批画的初衷。

2000年9月20日于金陵后飞庐